”
“不过,你既然知道了这些,那一定要死了哦,死人,才会保守秘密呢。”
这个挂着母妃名号的女人,十五年来,头一回和他说了这么多话。
这般死去,好不甘心。
他也没想到自己能再次看见阳光。
再次睁眼时,一抹似是煦阳的鹅黄,晃了他的眼。
她的眸子是很漂亮的琥珀色,看见他醒来时,弯得似是盛满了世间的温柔。
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有这般清湛的眼眸。
她的眉目舒展着温煦的弧度,声音悦耳似清铃般,“你醒啦!”
最后画面定格在她的笑容里,一切又支离破碎了。
似是有人在耳边说着什么。
班雎微微睁眼,浑身酸痛,四周昏暗,青石砖墙,满室的隰湿霉味,昏黄的烛光从木柱外染进。
“是不是断了气儿?两天了还不醒。是不是软骨散下多了?”
“断了气就丢了后山,喂狼。”
“那妮子丢了可惜了。”
班雎微醒,头依然昏沉地疼,连带着胳膊都是酸痛,想伸手揉一下太阳穴都是费尽全力。
喉咙似是被火烙过一般,胸口都觉得有一股血气翻涌着,胃反得想要作呕。
一蹙胡络腮的魁梧壮汉推开木闸门,用脚踢了踢他,“醒了没!”
班雎微微睁眼,不语。
“嘿,你这什么眼神?!”那壮汉用力地踹了他一脚,觉着不解气,又想落多一脚在他身上。
坐在木桌吃着酒的精瘦的黝黑汉子,眸里精光闪着,眉头一拧,把碗搁桌上一响,摆手阻止道:“行了,陈老三,这些公子哥怎受得住你这两三脚的,待会嗝屁了咱们怎给那人交差?下了软骨散的人都这般死糯糯的。”
那呼作陈老三的魁汉啐了一口,转身‘咔哒’上了锁,坐到方桌上吃着酒。
烛火昏黄,一袭鹅黄色的人儿在不远处阖着眼,安静地躺着,胸膛微微起伏。
声音遽然响起,她轻轻喃喃着,“疼--”
那两人吃着酒,听见角落里的人儿的声响,起身站在木栏后探看。
她的指尖微动,浑身疼得似是被人拆了散架般。
班雎撑起身体,气喘吁吁,强忍着血气在喉间翻滚的感觉,“你怎么样?”
元卿卿微微抬起眼皮,眸色迷离,面色平淡,“无事。”
他的手指刚碰到她的额间,滚烫似火,“你--”
“班雎,凫鹤从方,呆在一旁别坏我事。”元卿卿轻声道,微微阖眼,眉心微蹙。
“这妮子好像不太行了啊。要不寻个大夫?”
“这山旮旯去哪寻得大夫来?听天由命呗,倒是可惜了。”
“要不?”那陈老三搡了搡旁边的黑面汉子,眸里邪.色.尽露。
班雎颦着眉,她微微抬眸,她的神识依旧不太清晰,但这突然来的危机感直接把她刺醒。
那木门‘咔哒’地开了,二人扯开班雎,丢在一旁。
班雎浑身使不出力,使尽了浑身的力气也才挪了这么几步,便是布了满额的冷汗,拳头终是动不了半分,“你们把她放下!”
那陈老三嗤笑一声,“你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个劳什子太子?”
那鹅黄色的女子突然头一歪,倒了地上,那精瘦男子一探鼻息,“没气儿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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