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注视着。
旋即,她闻到了韩峥惯用的薰香味道,感觉到床榻边缘的被褥向下凹陷。
心底悚然一惊,手脚霎时生寒。
梦魇时,怕什么来什么。
她下意识便想到了一幕过往——住在停云殿的时候,韩峥曾有一次半夜摸过来,坐在床榻边,抬手扼住她的颈,将她从睡梦中扼醒。
她醒来之后,他并不松手,只含着笑,静静看她在他密布粗茧的指掌下因为窒息而本能地挣扎,将被褥搅乱成一大团。
那种感觉如同梦魇。
等他松手时,她已眸光涣散,面唇青紫。
他垂下头来吻她的额,满是温情地对她说,真想让她就这么永远乖乖地睡着,这么乖的她,令他爱极。
她缓过气后,冲他妖妖娆娆地笑,用嘶哑的声音笑话他,说王爷口味甚重。
她知道韩峥想掐断她的脊梁,让她示弱哀求,向他低头,像旁人那样伏在他脚下摇尾乞怜。
她偏不。
他想都别想,永远不可能!
想到旧事,颜乔乔心跳更疾,摆头力道更大——“唰!”
她的右边脸颊触到了枕头,双眼猛然睁开,视野一片清明。
挣脱梦魇了。
夜凉如水,花枝上的明灯照耀着窗框,将花影洒满她的床畔。
空气里只有清而艳的赤霞花香,身上被褥平平整整,一丝不乱。
她坐起身,感觉到浑身尽是冷汗,心跳震耳欲聋。
前世的韩峥,凭本事成了她今生的梦魇。
次日课后,颜乔乔又去了莲药台。
她已背熟院长那本红油小册子上面的口诀,见着他老人家之后,向他讨教了几处自己不甚理解的地方。
院长细细听她说完,歪头思忖片刻,一拍大腿:“问得好,难杀老夫!”
“是吧?”颜乔乔欣慰地叹息,“我就觉得这几处最是难懂。”
院长笑吟吟地把一对眉毛飞到了脑门上面:“可不是么,入学第一年的知识点,谁还能记着。”
颜乔乔:“……咳。”
辞别院长,她再一次踏足后院,探望漠北王的老母亲。
经过护心池,恰好看到离霜将双臂探入池子,一手揽背,一手勾膝,将虚弱的韩峥从池中抱出来,大步流星送入厢房更换湿衣。
他紧闭着眼睛,脑袋轻倚在女武士坚硬的身板上。
颜乔乔脑海中难免浮起一句诗:侍儿扶起娇无力。
她移走视线,进入东厢。
老夫人身上是有修为的,此刻正盘膝坐在榻上入定。巨熊般的林霄垂着一对猿臂,屏息凝神侍立在一旁。
锅中温着煮熟的血旺毛肚,添一把火就能用。
林霄抬头见着颜乔乔,双眸微亮,拱手拜托房中的医师照顾老母,然后请颜乔乔出了门,走到长廊深处。
“昨夜几位回春圣手讨论出了一个办法——若是能将分散在全身的细微邪血尽数收敛于心室,再以银针刺穴,迫压心脉骤然放血,便有可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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