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轮船招商局开了张。
结果正是由于官僚化管理,导致轮船招商局运费高、服务差,内部贪污、人浮于事层出不穷,实际根本无法与当时已经进入现代文明的西方商业公司竞争,开张不过半年就亏了三十多万两。
因此朱翊钧一点儿都不怪晚明海商退避三舍,只是他自己一开始将晚明的情况估计得太过乐观,觉得明朝商人的处境总比清朝的好上一些,然而现实说明事实并非如此。
虽然晚明不像晚清有西方公司在中国公司占尽优势,但是如果一桩官办的生意,教商人们只有出钱的义务,却没有经营的权力,那商人们又哪里肯承担这“亏了本却找不到人理论”的风险呢?
所以要想让商人们心甘情愿地出钱,首要的一个关键点就是在把控私商的同时,去掉生意中的那一个“官”字。
于是朱翊钧吸取教训,一见申时行先不提海运之事,反却道,
“先生每知,顷年鞑虏猖獗于北,番戎蠢动于西,缅夷侵扰于南,未经大创,以致岛夷生心。”
文华殿的烛火一律通明,杨梅酸涩的滋味依旧萦绕齿间,红唇一张再一合,上辈子读过的历史文献便成了这一时空的范礼安佐证,
“朕近得西人传教士之言,倭人关白秀吉已吞日本国六十余州,并有‘号令唐国’之张狂之语,日本国坊间竟亦有闻知关白秀吉将入高丽、南蛮、印度之宏大之企图,可见其志绝不在日本一国中也。”
申时行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而得体,仿佛全不怀疑皇帝单独宣他一人召对的目的,
“是,臣即着兵部申饬沿海各省守备堤防。”
朱翊钧微微摇了下头,道,
“倭人为中国之患已久矣,朕潜心想来,顾今之倭人关白非昔日之倭寇,则今之海备亦不当仅同于昔日之海备。”
“先年倭患多在东南,如永乐有望海埚之役,正统有桃渚、大嵩之犯,嘉靖有浙直闽广之扰。”
“彼其所欲,不过子女玉帛,其人不过鼠窃狗偷,我大明第以一二严邑委之,然后邀其捆载,击其堕归,则往往得志。”
“然今倭人关白欲以与朝鲜往来,其舍东南不犯,直趋西北,斡旋国交,正所谓舍肢体而攻腹心,此其心则足可畏也。”
朱翊钧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,见申时行嘿然不语,便自己接下去说道,
“南北灾伤,国库空虚,这些朕都知道,可国家诸费皆可省,唯养兵设防、练习枪炮、制造兵轮之费不可省。”
“船政之议,当为国家筹远久之计,朕殊以为,欲守备则必先造船,欲造船则必先裕饷,欲裕饷则必先浚源,欲浚源则莫如振兴商务。”
“朕近观《成祖文皇帝宝训》,但闻兵艘、商船并造,则采商之租、偿兵之费,息息相通,生生不已。”
“先生每道江南五府白粮额负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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