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因为自己,坏了他半辈子的修身自省。
自责与愧疚快将她淹没。
在一片议论声中,萧翊从龙椅上起身,在满庭的注视下走到沈相身前。
天子微微俯身,将沈相从地上扶起,扫视众人,“丞相所言第一,朕会查明酌情惩治,丞相所言第二,朕不答应。”
“请在座臣躬扪心自问,入仕以来是否时时规行矩步,不曾越律半分。若有,请站到堂前,朕有重赏。”萧翊声音朗朗,落在这空旷的议政殿中,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。
可无人敢动。
有的人自省己身,不敢违心上前。
有人想要上前,又害怕枪打出头鸟被人揭发老底。
总之是无人敢上前。
“那么众臣觉得,沈相为官三十余年,历经三朝,今朝一时偏私,又该如何惩戒呢?”萧翊走到中间,瞟向右首一人,笑道,“忠王久不上朝,今日实是难得,那么按忠王之见,该如何呢?”
忠王心里一紧,站出身来,道,“沈相为官三十年,清名在外,无论是功劳还是苦劳都首屈一指,这样的人,怎么能因一时疏忽而抹煞了他的功劳?如此,不是寒了天下臣躬的心么?”
萧翊挑眉,不置可否,转头道,“众位爱卿以为呢?”
这朝中几乎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忠王同沈相的关系,忠王出身望族,沈相却秀起寒门,两个人不说是生死敌对,可在政见上从未相和过。
忠王这样说,无非是顺着皇帝的意思。
如此,哪还有不怕死的人敢站出来置喙?那不是活腻了么?
“只是......孟镜与沈相终究不同。”御史台刘治就是个不怕死的人,可如此忠直耿介不会转弯的人,也最容易被人利用。
萧翊颔首,“不错。”
孟镜垂眸,眼中神光一瞬寂灭。她想起在阆州时,长枫问她的一句话:你怎么知道,走到那一天的时候,你不会被当做替罪羊平息众怒……你怎么就知道,他会保你?
她当时答:若有这么一天,那也是士为知己者死,没什么可遗憾的。
现在,真的走到今天的时候,自己真的......没什么可遗憾的么?
她不知道,只是觉得,不可能完全没有遗憾。至于遗憾是什么,却被罩在迷雾里,她弄不懂。
“皇上。”她推起头来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在众臣的目光中走上前去,跪在萧翊面前,然后......缓缓摘下头上的官帽,放在地上。
长枫隐隐觉察到她想做什么,此时也顾不得体统礼数,出声喝道,“孟镜,退下!”
孟镜转过头去。第一次,在一惯镇定自若的长枫脸上看到那种,担忧惊惶的神情。
原来,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。
她笑着俯下身子,叩首道,“皇上容禀。”
萧翊收起嘴角微露的笑意,面色阴沉地盯着她。
她知道他在看她,她也知道他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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