箭,神情冷肃,“侯爷受了伤,可不能再折腾自己了。还指望着您平安带妾身回府呢。”
话中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强势,薛灵祈眸光掠过那娇小脸庞,见到湿润眸子里的坚毅之色,与寻常的软糯全然不同。
胡狼慢慢踱着步子,开始绕着他们打圈,暗淡月色映照下,那绿幽幽的眼睛更是渗人。
宁晓芸弯弓搭弦,猛然松开了箭矢。
“咻”地一声,羽箭势如破竹,迅疾而去,一箭射入一头胡狼的右眼中。
哀嚎声在山林中尖锐地响起,另一只狼嘶吼着扑了上来。又一支箭矢飞驰前去,射中了那狼的前肢。
羽箭嗖嗖如密雨,胡狼招架不住,几次想要上前都受了伤,最后只得仓皇逃走了。
宁晓芸长出一口气,缓缓垂下手臂,掌心都沁出汗来。
因着这娇养的身子本就柔弱,今日又疲于奔命,放下弓时,她一时头晕目眩,几乎有些站不稳。
下一瞬,她跌入有力的臂弯中,甚至能感受到紧绷的小臂肌肉。
凉如水的月色透过窗,落在薛灵祈俊朗的面庞上,不知是否因月色柔和,他的眸子分外明亮,深邃眼眸凝视着她。
见他神色已恢复如常,宁晓芸便知道他已熬过了今夜最难熬的时候。
他微微用力将她搂近几分,让她靠着自己坐下来。
“侯爷可好些了?”宁晓芸顿了顿,下意识挪远了半寸。
薛灵祈缓缓抬眼,目光落在纤细手腕上,见那小小拳头攥得很紧。
月色安静垂落在他身上,融进墨发里,他整个人镀上淡淡银色光晕,侧颜朦胧。
良久,薛灵祈低低地嗯了一声,哑着嗓子开口,“手给本侯瞧瞧。”
宁晓芸缩了缩手,却被他一把拽住手腕,将手指一根根掰开看了。方才用了十足的力气,柔嫩的掌心都被勒破了皮,越发红肿。
薛灵祈侧头瞥了她一眼,他俯下身,伸出修长手指,小心地揉了揉,给她吹了吹。
灼热的吐息喷薄在掌心上,她莫名觉得手指有些发烫。
宁晓芸缩回了手,背在身后,扯起笑容,“侯爷身子不好,又受了伤,还是快歇息着吧。”
薛灵祈没有再接话,离她不近不远地坐着,斜斜靠着墙壁,极快地扫了她一眼,接着闭上了眼。
仿佛刚才隐匿的温柔不慎显露都只是她的幻觉。
想着薛灵祈已熬过了蛊毒发作,宁晓芸紧绷的弦放松了不少,疲乏如潮水般袭来,竟昏昏沉沉睡着了。
大约潜意识对薛灵祈的武艺尤为信任,她阖眼睡得深沉,似乎很久没有这样毫不设防地熟睡过了。
连睡梦里都难得地出现了暖洋洋的日光,温暖地裹住了她,带着难以言喻的轻柔。
她下意识搂住了那缕暖意,甚至将脸贴上去蹭了蹭。
……等等?这东西,怎么不是软乎乎的?
宁晓芸猛然睁眼,触及一双淡漠眸子,近在咫尺。
她慌忙起身,薄薄的毯子从身上掉落,她看清自己搂住的东西,瞪大了眼,错愕地咽了咽口水。
哪有什么日光暖意,那分明是薛灵祈的手!
她……方才蹭了薛灵祈的手背?
完了,轻薄薛灵祈是什么下场来着?先前有美人投怀送抱,他将人五花大绑丢进了湖里喂鱼……
薛灵祈唇角微勾,玩味地看了她一眼,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推开了剑鞘。
宁晓芸果断退到木门前,“咯吱”一声拉开了门,比受惊的小鹿逃得还快。
“侯爷,妾身去伸展腿脚。”末了,还露出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看。
却见薛灵祈径自坐在那里,不动如山,淡淡道:“别离太远。”
声线毫无起伏,平静地像说日光甚好一般。
宁晓芸这才松了口气,转身出去了。
看着她消失的背影,薛灵祈手中剑鞘缓缓落下,细小的声响在寂静木屋里被放大,连带着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也被放大了。
一下,一下,又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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